有趣的瑞士語言

(人間福報 2001年6月19日)

家姊從台灣到瑞士渡假，拜訪完我的瑞士公婆、說完再見的時候，她稍稍皺了一下眉頭對我說：「唉~呦~！聽起來挺不吉利的」。「什麼不吉利？」我問。家姊答說：「你婆婆剛剛對我說『翹~翹』，你公公說的還更糟，他說『去死』」。我聽了不禁噗嗤笑了出來。她不說，我還從來不曾這樣聯想過呢。原來她聽到的分別是義語（Ciao）和德語（Tschüs），都是「再見」的意思。

在瑞士，你很常可以在短短的時間之內聽到數種語言。瑞士這個土地比台灣大一點點、人口只有台灣人口三分之一的小國家，光是官方語言就有德、法、義和羅曼語四種，加上觀光業發達，講英語也行得通。我住的地方屬於德語區。瑞士人所講的德語（Schweizerdeutsch）有別於德國的德語（Hochdeutsch），只能用來講，沒有辦法書寫。而瑞士人「讀」跟「寫」所用的德文就跟德國的德文大同小異，只有一些用字遣辭上的差別了。不過瑞士德語區的人除了講瑞士德語，他們也會德國德語，因為那是上小學之後必修的課程。此外，瑞士德語區的人還喜歡把一些法語、義語或英語混著德語一起用，常讓人聽得霧煞煞。新婚之際，我曾因此對外子抱怨過；但三年後的現在，當外子抓到我說 “Merci vielmals”（merci：法語，謝謝。vielmals：德語，很多次）這麼典型的瑞士道謝的話時，我只能賴皮的說都是瑞士人害的啦！

曾經讀過龍應台的「人在歐洲」一書中寫到有關瑞士人有語言天份的文章，在瑞士三年我也常有類似的經驗：遇到會講多種語言而且講得還不錯的人。這種人在瑞士還真的不算少數，週遭的親朋好友當中，通德、法、英語的比比皆是，還會一點點其他語言的也很多。我的看法是：瑞士多語的環境造就了瑞士人對語言的敏感度及好奇心，學起語言來就容易些。外子第一次到台灣時就察覺到我對朋友講的話（國語）和對父母講的話（台語）是不同的語言。很不簡單吧！

時常被問起如何把語言學好，我總是說：想要學好語言環境很重要，而環境是可以自己創造的。我那未滿二歲的兒子在我的努力創造環境之下，他除了會瑞士德語還會國語和一點點台語。回台灣探親時，家父家母總是驕傲的說：咱這個外國孫講台語嘛ㄟ通喔！